创伤中的大脑与身体发生了什么二

危险是生活的一部分,因此我们的大脑负责探测危险、组织我们的反应。我们通过我们的眼睛、鼻子、耳朵、皮肤等探测外界信息,这些信息被丘脑收集,这部分大脑在我们的边缘系统,是我们的“厨房”。厨房通过对接收到的信息进行简单地加工让大脑了解到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接着丘脑将加工信息往下传递到杏仁核(它是大脑的烟雾探测器,根据所探知的危险身体会选择战斗或逃跑),往上传递到前额叶(它是大脑的瞭望塔,可以让人们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做出有意识的举动)。

斯坦和乌特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在某天早上,他们驱车前往底特律开会。那天高速公路上起了大雾,能见度为0。斯坦立即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以避免撞向前面的大卡车。接着后面一辆十八轮的货柜车飞过他们的车辆,和另几辆轿车撞在了一起。接着后面好几辆车都接连碰撞,斯坦和乌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紧接着是一片寂静,斯坦挣扎着从车里爬出来,当他想要救妻子时,他看到妻子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研究人员邀请斯坦和乌特进行创伤的研究,让他们回忆车祸记忆的同时进行脑部扫描,发现仅仅是回忆这个过程,斯坦的杏仁核部位就亮起,左脑则激活不足,整个过程中斯坦手脚颤抖、冷汗直流、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仿佛正在重新经历车祸。杏仁核已经无法分清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假象,如果你的杏仁核太过敏感,你就可能长期担心会遇到讨厌的人,或者无法区分真正的危险,处于紧绷状态。

斯坦和乌特在经历车祸之后都变得非常敏感易怒,这表明他们的前额叶在面对压力时难以保持控制。扫描发现他们大脑前面两个白色部分都激活不足,当前额叶激活不足,人们会失去时间感,无法很好地活在当下,感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让我们再来看斯坦闪回记忆的扫描结果,他大脑的下半部分有一个白色的空洞,这是负责混合所有感官体验的丘脑部分,是大脑的厨房。丘脑受损使斯坦无法完整地叙述整个车祸经过,因为他的感官只能拼凑碎片化的记忆,这让他在现实生活中也很可能过滤掉有效信息。

与斯坦的极力逃生不同,乌特对创伤的反应是麻木的,当遭遇车祸时,她的大脑几乎所有部位都停止了活动,心跳和血压也没有明显上升,她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乌特和她的恐惧隔离了,这是她应对创伤的惯有方式。乌特小时候母亲对她非常严厉,经常对她大吼大叫,乌特无法战斗和逃跑,她只能选择让自己变得麻木来应对危险。因此,遭遇车祸时,乌特选择了她面对创伤的方式——让自己消失。

人何以为人?因为人类拥有自我意识,可以通过感知外界的信息感知自己的身体和情绪。相当一部分受过创伤的人对外界反应迟钝,甚至无法感知自己身体的感觉。

雪梨自记事起,她的母亲就办了一个寄养院,她和很多陌生的被吓坏了的孩子长期生活在一起,她感到没有自己的空间,无法实现自己的需求,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时,母亲只是开玩笑地说:“我觉得你不属于这个家,医院把你报错了。”雪梨唯一的性经验就是在她读大学,她当时去佛罗里达度假,被一个男人绑架并性侵,当她向母亲求助,母亲却拒绝接电话。

雪梨有长期抓皮肤的习惯,胸口的皮肤经常被她抓到流血,她说只有这样,她才能从麻木中解脱,感到自己真正活着。创伤让她失去了感知自己身体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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